华雄在汜水关大显神威,袁术骁将俞涉战不三合就被斩于马下,冀州牧韩馥上将潘凤手提大斧出战,也是转瞬之间丢命,讨董联军盟主袁绍十分遗憾:“可惜吾上将颜良、文丑未至!得一人在此,何惧华雄!”
曹操与刘备青梅煮酒论英雄的时候,给袁绍的评价是“色厉胆薄,好谋无断,干大事而惜身,见小利而忘命”,这实际是为后面那句话做铺垫:“今天下英雄,惟使君与操耳!”
袁绍这个人确实有些公子哥脾气,但却绝非无能之辈,如果同时代没有曹操,他还真可能成为第二个董卓,他手下的谋士和武将,曹操其实也挺喜欢的,如果颜良文丑肯投降曹操,受封官爵肯定会高于张郃、张辽,所以我们可以认为袁绍在汜水关下说的那句话并非吹牛,同时这句话也会让我们产生联想:颜良文丑单挑斩颜良都没有问题,那么他们二人联手,能否擒斩吕布?
袁绍曾经是曹操最强劲的对手,孔融对袁绍集团的评价极高:“袁绍士广民强。其部下如许攸、郭图、审配、逢纪皆智谋之士;田丰、沮授皆忠臣也;颜良、文丑勇冠三军;其余高览、张郃、淳于琼等俱世之名将。”
荀彧为了给曹操打气,对袁绍的谋士和武将进行了贬低,但也承认颜良文丑是“一勇之夫”——这个评价其实也是肯定了颜良文丑的勇悍,同时也说他们缺少谋略。
颜良文丑的勇悍,熟读三国的读者诸君自然知道:曹营三猛中的大斧子徐晃,在颜良的大刀下只能支撑二十回合,跟张辽联手也败给了文丑的弓箭和长枪,而徐晃张辽的武功,跟许褚相差不多,甚至可以说是不相上下,这就说明即使许褚冒虎气去单挑颜良文丑,三十回合之内也会败逃。
许褚在潼关战马超一脱成名,但是在此之前,他单挑名将胜绩并不多,跟典韦、徐晃、赵云单挑都是平手,跟徐晃联手,在土山也没截住关羽——那时候的关羽只有青龙刀,还没有赤兔马。
建安五年左右的关羽几乎是无敌的(吕布已经在建安三年挂了),在赤兔马的加持下,斩颜良诛文丑如砍瓜切菜,连罗贯中都忍不住在两次强调赤兔马的作用:“颜良正在麾盖下,见关公冲来,方欲问时,关公赤兔马快,早已跑到面前,颜良措手不及,被云长手起一刀,刺于马下。战不三合,文丑心怯,拨马绕河而走,关公马快,赶上文丑,脑后一刀,将文丑斩下马来。”
白马坡和延津口两战足以说明,如果是没有赤兔马的吕布遇到了有赤兔马的关羽,估计也撑不了三十回合。
我们细看《三国演义》就会发现,颜良被杀纯属猝不及防,他那个“方欲问”,问的可能是“来将姓名”,也可能是问“是否来降”。《壬午本三国演义》中有罗贯中的一首诗,睿智的读者诸君肯定能从中发现端倪:“千万雄兵莫敢当,单刀匹马刺颜良。只因玄德临行语,致使英雄束手亡。”
颜良死于大意,文丑则是耗尽了体力——他在遇到关羽之前,已经在乱军之中从胜到败、从败到胜打了大半天,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,所以在力量方面吃了大亏,也没想到赤兔马速度居然那么快。
颜良文丑要是打起精神在全盛状态跟关羽交手,起码能五十回合不败,这一点看过许褚、徐晃战绩的读者都不会反对:许褚是跟吕布大战二十回合,虽然被曹操看出“吕布非一人可胜”,但许褚毕竟没有败逃,这就说明二十回合击败徐晃的颜良,武功比吕布差点也有限。
颜良文丑是袁绍的一二号大将,袁绍财大气粗,颜良文丑的装备,自然要比马弓手关羽步弓手张飞强得多。所以虎牢关三英战吕布不是关羽张飞单挑打不过吕布,他们最大的差距还是在战马上。
关羽马瘦是很正常的,因为那就是马贩子“赞助”的凡马——苏双张世平就是胆子再大,也没有能力贩运军马。
张飞虽然比较富裕,但毕竟是个“土财主”,战马也好不到哪去,所以他才去抢了吕布的一百五十匹好马,然后就能跟吕布大战一百回合,而关羽刘备也没有上去帮忙了。
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听起来霸气十足,但终究还是乡村铁匠用镔铁打造,还有人说张飞的矛尖曲里拐弯,并不是故意做成那个样子,而是锤子敲歪了。
不管怎么说颜良文丑都是能轻松击败徐晃的一流猛将,单挑战云打一百回合绝对没有问题,斩杀华雄更是不在话下。
颜良文丑能斩华雄,两人联手能不能擒斩吕布,就是一个比较有意思的问题了:他们的战马肯定不如赤兔马,但个人武功却不容小觑。
这时候可能有读者要问了:为何只说颜良文丑而不提河北四庭柱?如果张郃高览跟颜良文丑同时出手,来个“四柱围吕布”岂不是胜算更大?
读者诸君有这样的疑问并非没有道理,因为关羽走后,张郃对张辽、高览对许褚,那场二对二的大战,并没有因个人武功分出胜负,这就说明连四庭柱中的老四高览,也是能跟吕布打二十回合的,其武功远在吕布八健将中的魏续宋宪之上。
张郃高览确实是河北四庭柱中的老三老四,但是虎牢关之战时,还真不能奉袁绍之命出手,起码张郃当时还是冀州牧韩馥的部将,袁绍的四根柱子还没凑齐。
张郃的武功忽高忽低,跟赵云马超单挑只能打二三十回合,跟张飞单挑却能打三五十回合,而奇妙的地方就在于此:袁绍派出了俞涉,韩馥派出了潘凤,都没有拿出压箱底的大将,这明显是要保存实力——颜良文丑和张郃可能都藏在军中,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出现的。
十八路诸侯各怀心腹事,都想让别人当出头从椽子,就连曹操也没有让夏侯惇、夏侯渊、曹仁、曹洪出战,这就是典型的死道友不死贫道,别的诸侯消耗越大,对他们后续争霸就越有利,比如那个北海太守孔融,因为大将武安国被砍断了手腕,再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猛将,最后丢了地盘,只好到曹操手下当了包工头儿(将作大匠)。
袁绍保存实力,只派不入流的俞涉出马,曹操更是一毛不拔,就连分配作战任务的时候,也是只当预备队:“李傕、郭汜引兵五万,把住汜水关,卓自将十五万,同李儒、吕布、樊稠、张济等守虎牢关。绍聚众商议。操曰:‘董卓屯兵虎牢,截俺诸侯中路,今可勒兵一半迎敌。’绍乃分王匡、乔瑁、鲍信、袁遗、孔融、张杨、陶谦、公孙瓒八路诸侯,往虎牢关迎敌。操引军往来救应。”
从上面的安排我们就能看出袁绍和曹操都是老狐狸:他们把最硬的骨头交给其他人去啃,袁绍在汜水关面对的是坚守不战的李傕郭汜五万人马偏师,而公孙瓒陶谦等人,却要去虎牢关打董卓吕布的十五万主力。
在《三国演义》原著中,袁绍和曹操都没有亲眼见到三英战吕布:“张飞拍马赶到关下,关上矢石如雨,不得进而回。八路诸侯,同请玄德、关、张贺功,使人去袁绍寨中报捷。”
刘关张一战成名,接到捷报的袁绍有没有后悔谁也不知道,但熟读三国的读者诸君心中肯定有数:如果袁绍和曹操都肯拿出全部本钱跟董卓硬磕,颜良文丑组队,夏侯惇曹仁夏侯渊曹洪组队,哪一队能像刘关张一样击败甚至擒斩吕布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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